火药在地表轰炸,呼啸的风声从耳边刮過,烟雾弥漫了视野,喉结不自主吞咽,女人懷裡的婴孩在狙擊中丧命,一阵尖叫传来刺穿耳膜。


头颅上方的殷红将孩子的笑容定格在那秒,这是个失败的狙击,没把抱着的女人杀了,而是杀了个襁褓,指头惯性摩擦下枪茧子,。

喧嚷声传来,识时躲在墙角手护着枪面,一个下趴,來不及多想,這兒不宜久留。

狙击手的大忌有三,第一空枪,第二犹豫,第三滞留。


用不了半分钟,方才所占位的安全屋会被大量黑道涌入,他们会随着弹道争先恐后的围剿自个,迅速收拾干净,撞开规划好的逃生门。

鼻尖被汗水沾湿,拖下目镜,倒躺在废弃的矮墙边,呼吸间全是霉味,乾咳了下将被流弹打到衣物撕扯开,腹部一片血水。


失血造成的任务失败,嗤笑了下对这个名头感到讽刺,手埋着面颊深呼吸一口气,将十指按压在脸上。


冷硬的面容缓缓放松下来,抹去带着水渍的肌肤,透骨的凉意侵蚀骨髓。
失血的晕眩造成手脚冰冷起来,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,第六感告诉自个四周都是人。


——逃不掉了。


一排子弹穿过门板,敌军沖了进来包围了自个。


“这次任务可能会死,易申想清楚了?”

脑海里窜过头儿的声音,象是丧钟敲的震耳欲聋。


那时候自个的回答是什么...?


将枪托举起过长的枪杆子插入嘴内,裂开一个疯狂至极的笑容。


“我乐意。”


脑浆四溅喷洒在污泥混杂的地面,人笔直的坠落,滴滴答答顺着雨汇合成流。


闹铃声响起,张开双眼望着天花板,又一个梦靥,在墙上画上第七百三十二笔,每晚上能有一种全新的死法,从一开始入行的恐惧到还能更改剧本,例如朝嘴里放枪。


指骨顺着黑发上梳,哼着不成调的小曲,洗漱。


『易申你怕死么?』


望着手骨上属于那个人的刺青,距离恋人离世又过了一年,那时候背靠着背在战区,人手心的温度异常炙热,象是谈天人头一次开口,谈论死亡。

 

囫囵吞枣的将牙刷塞入嘴里,含糊的配着泡沫,冷水配合着吐出水槽。


“我怕死了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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