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一页恰好是长白之雪,字里行间是颠簸的画面,迷雾四野蔓延愈演愈烈。

——


  黄濑茫然的看著眼前的男人,恐惧到了极处已经毫无感觉了,睁著眼他好似好看的陶瓷娃娃,不再挣扎。

  如同十年前的自己,那个不会笑、不会哭、没有喜怒哀乐的男孩,像坏掉的娃娃,无神的看著灰崎将烧的灼烫的铁印用手拿起,疯狂的男人不顾手烫的起泡,直直的朝他走近,「快要解脱了,凉太,我们接著就能回家了。」

  男人好像不觉得痛似的用另一只手顺著黄濑的金发,下一秒发烫的石头就要碰上精致的脸蛋。


  


× × ×


  
  花宫缓步走到梁柱旁,他看著那血喷溅上来的纹路,脸上满是兴奋与痴狂。

  「主人……这、这要处理掉吗?」看著倒在石柱上的人,仆人紧张的冲了上前,花宫一向最讨厌弄脏这里,连绵的白色宫殿上决不能染上别的颜色,如今这大片的鲜血和主人疯狂的模样让这可怜的下人瑟瑟发抖。


  「说甚麼傻话呢,这是最美的作品啊,你说像不像红色的罂粟花呢?」
  
  貌美的男人,几乎到病态的白皙身子上面满是鲜红,男人就如睡了,黑色的长发垂在脸边,白色的绷带缠著双眼,如同被禁锢的蝴蝶,
  好比莲花染上血水,一朵又一朵溅起的红色染料在全白的石柱上,花宫爱怜的吻上了那纯黑的发丝,「我最美的孩子,先让你睡一会吧。」

  

  

× × ×


  木吉看著窗外的暴风雨,皱紧了眉,早上本来还是晴朗的,晚上这场雨下得又急又快,就像有甚麼事情要发生了。


  

  将手上的奏折放下,他看著那快要熄灭的烛火,神色突然变得温柔至极。
  

  「顺平你也要我早睡是吧。」


  轻笑了起来,他感觉到有个人朝他靠近,将脖子靠在他颈边,从后头依恋似的环抱著他。

  那样子的举动让木吉微微失神了起来,随后一双与思念中截然不同的手指将烛火掐去。

  「是臣,殿下该睡了。」

  红色的火烛缓缓的流下了蜡油,在哭泣似的,那个人早已不在。





× × ×


  「黄濑你在哪里——在哪里啊——」
  
  吼叫著,青峰将拳头打在石墙上,外头豆大的雨珠不断落下,混合著血水一次又一次落入泥中。

  火神和桃井失了联系,青峰简直无法相信他居然让黄濑下到地底里整整一天,会怎麼样他不敢想像。

  在他下令后整个紫藤楼已成空楼,但是他却没见著那朝思暮想的人儿,下到地底无数次,下面复杂的路线让他迷失了方向,好多次、好多次以为就要找到了却是死路,好多次、好多次以为就要见著了,却是场空。

  「将军、将军……这……在、在下……不知道要不要汇报……请将军下准……」头一次看著将军失态,下领紧张的结巴,拿著剑的手拼命著发抖。
  「说!」

  
  「是!将军、在下发现个地方,有将军要找的金发男人,不过——」
  
  没耐心听完下领的汇报,青峰将人推了开来,冲进地下道,外头跪著数十个心腹,青峰怔了数秒「你们这是做甚麼?」

  几个人看著他们仰赖的将军,纷纷趴跪下来。
  「请将军节哀。」

  青峰撞开门,映入眼帘的是上百具被横挂在梁上的金发男人的尸首。

  青峰睁大了双眼,崩溃的跪了下来。
  

    

× × ×


  「小室、小室,我好想你,你在哪?」
  跪在地上紫原抱著满是鲜红的白袍,他痛得将头埋在那件衣裳上,心似乎就要死了,蜷缩在梁柱旁,他细细的看著满是血渍的白柱,那刺眼的鲜红,仿佛火似的烧在他身上。

  他垂著眼摸上那石柱。

  就像那天在雨中,冰室抬头吻了他的唇,那样子的光景美得让他无法辨别男人的容颜,垂听著钟声噙了一口寒烟,他不禁想那男人怎麼会在这凡尘世间。
  怎麼会落在这凡间。
  
 
  拔出剑,紫色的双眸充斥著癫狂。

  他闭上了眼,头也不回的走离。
  
  ——他会找到小室的,即使在地狱。

arrow
arrow

    瓶蓋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8) 人氣()